苇名弦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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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04  

【EC】L'Oiseau Bleu(05)[洛丽塔查/东德AU/NC-17]

史塔西监听探员Erik/孤儿Charles

突然有文力了!

最近洗脑的BGM


【05】愚笨的爱情

 

 

“我为Scott的事情表示歉意。”

 

Hank看着几乎要垮掉的Sean倚在他家门框,听着唱片机未完的歌曲徜徉整片屋子。他们所处的环境是温暖的,然而却像是被钻空的树洞,每当外界的冷风侵袭而至,这一切都将因此牵扯阵阵酸痛。这些痛苦连接着最脆弱的神经末梢,将他麻木的大脑冠以“痛彻”的概念,倾倒于颓败之下。

 

“我从不知道哪里最安全,Hank。我的家被监听了,那些老化的线头里尽是些恶心裸露出来的监听器。”Sean走到他的厨房想要倒一杯黑咖啡,却发现他们家稀缺的供给情况里只有低廉的橡子树咖啡——极为糟糕而难闻的救济品。

 

他抬头看着Hank取消了订票预约,也听到了Raven在那边良久的沉默到冷漠挂断。Hank带着勉强撑起的倦容回笑:“从一开始,我就警告你不要做这些事情。西德不会帮助你们,Scott就是很好的例子。”

 

“你比我做的更多,”Sean有些年轻气盛的脸庞因为不羁而发笑:“Scott一直为我们开辟内部的情报渠道,而如今他被处死了。我们原本在穿越柏林墙的逃生路线也受阻了,Hank。我今天来找你……”

 

“我从不会答应你,从你一开始让我加入你们给西德送这些违禁品开始我就说的很明白。我不能,我不能再让Raven陷入困境了。”

 

这时冷光中对方的脸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他愤愤地敲着桌子说道:“你现在被一个女人绊住了?可我们得让世界知道东德这惨无人道的行径,还有那些靠监听无辜杀人的史塔西。这样拯救的不仅是Raven。Hank,霍林大街柏林墙唯一穿越的建筑物教堂,是我们正在谋划的逃生线路。那里会有人帮我们接应,罗尼西奥尔。”

 

“我要结婚了。”Hank低声喃喃说着,手中扶起打字机旁的相框。Sean因此愣了一会,又漠然低下头去,他知道他凭这句话无法再被说服。

 

“我不会再让她受史塔西官员的侮辱。而你所说的罗尼西奥尔,恐怕只会让我们陷入灾难,谁不想自保呢。更何况是我整日在Raven隐蔽之下照顾那些病人,这次我想保护她。”

 

从旁人的角度看,Hank以那孤独的身影怀抱着这片被火炉焰光笼罩的屋子。他以平生默默无闻和缄默的爱袒护这里的一切。

 

这时唱片机划过的痕迹映着Sean释然的表情,宛如黑奴河黝黑的线路流淌而过。他温和而无奈地笑着,再次陷入被大西洋围困的孤岛即将坠落,任凭冷风的雪将此掩埋,附上无情而决绝的坟墓尘埃。

 

此刻Sean明白,Hank不会为他而私人门诊贡献出来用作危险的工作。尽管这之前Hank与他们一样奉行人道主义援助而小心翼翼营救那些激进分子,但如现在他们的境况来看。Scott的死亡无疑成为了他们的重创,他们不得不隐藏在更黑暗的深渊苟且。

 

“好吧,再见Hank。代我向Raven问好,如果你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他离开了,摇曳的灯光里徒留下哀声孤怨的人影,Hank躲在温暖的囚牢里,直待拨通彼端的电话才将这窒息的宁静撕碎。

 

 

 

 

 

 

何人会眷恋这样悲凄而凛冽的雪,它们夺取了人的温度和血液。以它洁白无瑕的胴体诱惑世人瞻望,却被它蔑视般用那冰凉的利刃刺穿它渴念而吞噬掉的血肉。像月圆的吸血鬼,像容不下温暖的冰窖魔窟。尘埃之上是来人无法抹去的印记,是他为后来的死神留下的可悲问候。

 

“少校先生。上级的命令已经下达。今晚立即射杀SeanCassidy,加大对Hank McCoy的监控范围。”

 

“不会再次审讯了吗?”

 

“我们现在已经占领了教堂。”

 

他收起了对讲机,在烂熟于心的陌生公寓地址前缩紧面目。深夜的雪地已经归为寂静无声,任何踏足而来的脚步将无一幸免。躺在枪盒里的9颗子弹亟待射向它们的目标,宛如毒蛇深谙罪恶而发出的警告信号。

 

人影在手表精确及时下赴约而至,他站在门前的吊灯旁哆嗦抽出钥匙,全然不知身后的危险降临。风雪掩盖了松开保险的窸窣,所处之地皆化为冰凉,唯有喷溅的血液成为白色荒漠之上的猩热,以及欧椋鸟不知死活的哀嚎。冰天雪地之下没有群鸟飞起掩盖尸体掉落的痕迹,天幕随着世界的旋转如数倾泻下来黑色的颜料,斑驳的光点是上帝刺破白纸的洞察之窟。

 

翻白的眼睛瞥到了凶手的最后一面,也随之以冬末的告别一同逝去。相信明早又会又一“冻尸”暴死街头,“贫穷”成为了最好的操纵刀。

 

《多情客流浪记》里的欧椋鸟高声叫着:“我逃不出去了。”

 

同时剧院的人群散尽了,Raven谢绝了那些高层披上的毛毯,而是径直走出门外想要徒步回家。她尝尽了烟草的苦涩以及演出的头痛,只能望着遍地柏林寂静之下残破不堪的旖旎灯光,那融化的水池之上矗立的黑影,以及那人撑起伞的避风港。

 

她笑着朝那人快速走过去,亲切而熟悉的将亲吻留在伞所遮挡的阴影之下。

 

 

 

 

只有在触及美好事物时人才会察觉当初自己的狼狈,Erik靠近自己客厅的暖炉时,像是从棺材中倒出一样僵硬。这之后他倦于奔波,索性倒在沙发上。刻板的训练让他的神经十分清醒,迟钝的知觉只能感知炉火霹雳啪啦的崩裂声响。

 

有人靠近了他,坐在了他的身旁。

 

“Charles?”

 

“我总是在害怕,抱歉。”Charles犹豫了会才退缩开他冰冷的身躯一段距离,并一同倚在沙发上用那种担忧的眼神看他,显然他们身后的火光已经弄醒了这个男孩。

 

“我想我们需要点咖啡。”Erik疲惫地说着,然而他却累得什么也动不了。他全身上下只有口袋里的枪还发着滚烫的热量,属于他的却任由其瘫倒在沙发上听闻Charles的细喃。Charles听闻立即起身跑到厨房,那里一片漆黑,他甚至刚来这不到几个小时,也不敢打扰Erik而就此开灯。

 

事实上Erik并没有Charles所想象的那么难以自理,单从他塞满的冰箱便足以看出他常年深居简出。Charles在很久之前就没见过这么大量的补给咖啡粉了,那些大多被官宦独揽,留给平民的却少得可怜。

 

“Erik,为什么Maximoff夫人会称呼你叫Max,难道是某种爱称吗?”

 

他将咖啡端到Erik面前,这让他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有那么一会Charles觉得他已经睡着了,不过Erik很快接过了他的杯子。Charles这时想要靠过他来坐,但Erik胆怯地退缩了。他不能纵容那些顽戾而病态的生根发芽。

 

“每个人都得有值得隐藏的秘密。”Erik绕过他起身,同时趁着Charles不注意的时刻他把手枪掏出藏了起来。那意味着他们得休息了,这不经意间成为他们暗自形成的规矩。

 

“我明天会带你去登记,所以尽早休息,否则我会把你扯起来。”

 

“那你真是个暴躁的父亲。”

 

“我从不想承担你父亲的责任。”

 

“那你最好不要和他一样,丢下我。”Charles看着他冷漠地关上了门,很难分清Erik是否听到了他的话。

 

 

 

事实上今早还是Erik睡过头了,他一向准时的生物钟因为昨晚的突击行动而搅得一团糟。Erik这时因为大门敞开的冷风而冻得瑟瑟发抖,无奈他只能穿好衣服前去关门。

 

但客厅没有Charles的身影。

 

他彻底清醒了,于是顺着大门敞开的楼梯奔下去做徒劳的寻找。现在冬天的阳光只是高高悬挂的冷灯,人世得不到一点怜悯的抚摸。他很清楚Charles昨晚那一身衣服也仅仅是在救助站所拥有的,这样根本不抵东柏林的侵袭。

 

再次走上楼他忽然感觉的晨困迟来的酸麻涌上头脑,他甚至有些急切的喊着Charles,那一点点微弱的声音因为Magda屋子里的钢琴声而戛然而止。疑惑顿时盘踞心头,结果不到一会儿,那个他焦灼寻找的身影因为他的呼喊而再次出现。

 

“什么事,Erik?”Charles从Magda房间里探出头来,Charles身后的女人还沉浸在琴声里。他忽然想起最近Magda要有一场酒厅演奏,所以她抓紧了最近几天的排练。至于关于“Erik”的称呼她显然没有听到,这让Erik绷紧的神经有些舒缓。

 

“你不能这样随便跑出来。”Erik几乎有些愤怒,但他始终没把父亲那幅架子摆出来——将他拽出门口训斥一顿,正如他所想的。他太担心Charles了,他无法让Charles对他失望。而这微小的承诺源自这个孩子过度缺乏的安全感。

 

“Maximoff夫人写了一首曲子,我想那应该是给你的。”Charles转而化为笑脸,他牵着Erik的手靠近那正弹奏曲子的女人。那架昂贵的钢琴几乎占据了整个书房,在这最后没有被政府监控的地方演奏独属于她的音乐。

 

“给我?”

 

“事实上我已经写好了,但名字总没起好。今天Charles跑过来帮我起了名字,所以我猜那应该献给你。”Magda听到身后两人的小声交谈,又招呼着Charles坐到钢琴旁好奇地触碰那些琴键。她让开了座位,看起来Charles就像独具天赋的神童,因为他一触碰到那些琴键便流畅的弹奏起来。

 

“它叫《献给好人的协奏曲》,Charles发疯地仰慕你。”Magda顿了顿,又说:“他与我呆在一起一上午,你知道。他看起来并不像救助站的孩子,他让我想到我的表叔,那位匈牙利王室才有的教养。”

 

“那么我该庆幸,没落的贵族身后也许埋藏巨大的遗产?”Erik冷嘲道。

 

“我知道你没想这么做,但我还是抱有对你的不确定性。你一定照顾好他吗,他比一般孩子要早熟很多,而且他对你……”Magda欲言又止了,她显然暴露了太多。Erik十分惊异Charles仅仅花了一上午的相处而如此坦诚,毕竟她的语气不再像昨晚那样责备一个父亲一样礼貌。那时候Erik便知道了,Charles也许洋洋得意地将他助人为乐的功绩全部告诉了Magda。

 

“我不想去考虑那方面。”Magda给Erik一个担忧而警戒的眼神离开了书房,她说她将在十分钟出门了。Erik意识到她下达了逐客令,于是便上前按下了Charles忽略而过的一只黑琴键,那是冰凉的。侧眼看去,Erik看出他仍十分瘦弱,救助站的糟糕补给让他营养不良的状况即使得到Hank的照顾也未能幸免。

 

有些隐约的触感让他濒死的心得以震颤,他迫切渴求Magda与Charles怎样说起对他的感触。在旁人眼中的Charles是早熟而漂亮,甚至有一点骄纵。他是从救助站走出来的匈牙利王室,以那澄澈的眼睛中藏着他无法揭晓的秘密。他们也许永远无法对对方坦诚相待,Erik尤其惧怕他。

 

看起来Charles总让他失寸,一点点攻击足以让他竖起的墙彻底崩塌。他也许会因此而死,从他一开始救下这个孩子开始。

 

Erik成为了那只卑微的欧椋鸟。

 

 

 

“今天天太冷了,可不可以晚点去登记。”Charles随他回到Erik的家,他刚刚拿过新发的电报坐了下来。显然Erik也很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他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便转身去厨房做饭。

 

“我不饿,Erik。你真是奇怪,你在躲我。”Charles如他的性格一样单刀直入,他分不清开玩笑还是严厉的指责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Erik的背影为之一颤。如他所料想的,假如这个孩子看穿了他肮脏而不堪的想法,他是否会借此戏弄而折磨他。

 

“我没有要一分一秒都要跟你呆在一起,而且我说过我不会丢下你。”Erik与他对坐,看着Charles靠近了他,这让他僵直了身体。他无法抵挡那些温热的和看似嘲笑的善意,这让他倍感羞愧,作为一个上校来说,作为一个合格的监听员来说。

 

“你过去的一周都会去看我。”Charles俯身靠过来,勾起微笑。

 

“我知道没人能承受那种阴影。”这次轮到他后退了。

 

“感谢。”Charles显然愣住了一会,随后抬起冰凉的双脚踩上沙发靠近他,他的每一步塌陷而来仿佛草原上的羚羊,那些看似单纯而无辜的羸弱身躯很快在他面前坠落。

 

外界的风是凛冽的,却无法侵占那倒涌的血流袭来的热浪。这里没有响尾蛇预兆老练而恐惧的捕猎,更没有匍匐于干裂荒草间的狮子。只有这美好的生物倚在他僵硬的肩膀上,以无声无息宣告这场温柔的屠杀正将他蚕食。

 

“我太冷了。”Charles意料到般阻拦了他的逃离,只是紧紧拽住他的衣服。他们似乎也只能互相防备到这一丁点的靠近。

 

“我们可以点燃炉火……”“就这样别动好吗,我讨厌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Charles固执的将手深深揽进他的腰,使他整个冰凉的躯体与Erik相贴。Erik因为他的沉睡而逐渐放松紧绷的肌肉,他的内心发疯地捶打他迟钝的身体。逃离他,躲开他,毫不留情面的躲避他。在这短暂的宁静里,他甚至听不到窗外凄厉的风声了,好似今早在Magda房间回荡的琴声飘然而至。于是他伸手轻抚着Charles的头发,以更为宽广的怀抱为他伫立着漂泊的避风港。

 

他感受到无助,也无法逃离。

 

 

 

 

 

信箱里多出来的报纸让他瞬间凝固在雪地里,活像现实主义描绘的雕像。身旁的自行车因为他的疏忽而轰然坠地,像是审判而定的锤子落下。黑白照片不免看出那些血液和肮脏的雪与尘埃糅杂在一起,成为又一晚暴死街头的惨案。

 

“Hank,我收到了Cassidy太太的葬礼通知,这究竟怎么回事?”

 

Raven还只穿着睡衣便匆匆跑下楼来,紧接着她看着Hank痛苦的蹲在雪地里无声抽噎。她飞扑过去的身影在一片白茫茫雪地里格外明显,在偌大被柏林墙包裹的冬天成为了上帝窥见的黑点。那是黑暗童话里追随死人而至的乌鸦,伸着漆黑的羽翼换来无声的悼念。

 

 

 

“我大概爱上你了,Erik。”Charles在他怀抱里呢喃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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