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名弦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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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09  

【朱白】Run With Me(下二/NC-17)

逃犯居X学生北,巍澜衍生出没

忙到失去理智

让他俩小打小闹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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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王成安掏出了枪抵上白宇的脑门,他熟练地拉了保险,感受到枪口颤动,白宇神经突地跳动。他紧紧贴着沙发靠背倒抽冷气。白宇缓缓将手伸进口袋里,紧攥的出了满手汗。

 

“我说了别碰他!”朱一龙想靠上前。

 

“别动!”王成安狠狠地砸了白宇的脑门,他轻声骂出脏话。

 

这时朱一龙眼神里酝酿着从未有过的慌张,好像在他长达八年的职业生涯里第一次覆盖这种袒露无疑的失措。于是他稍稍举起双手,用着所有罪犯与警*察最为心知肚明的手势慢慢退后。

 

“放过他,这跟他无关。”他恳求。

 

“你在银行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你知道,这没用。我说了,枪在我手上,你就得听我的。”

 

旁边的白宇无暇顾及两人模糊的对峙和奇异的交情。他只感觉到脑袋被痛击的地方微微发热,连带着眼睛昏花。但除了心跳加速和恐惧攀升之外,糟糕的情况并不能让他暂且安静下来。

 

“你跟那帮条子一样笨,是个套就愿意跳。”

 

王成安敲了敲白宇脑袋上的伤口,一股鲜艳的液体就这样在朱一龙面前展现。几乎所有惯犯都清晰什么才能够抓住任何敌对方的软肋,任何让人发狂的、让人失去理智的画面,无不让这世界上最脆弱的关系:妈妈、恋人。

为之崩溃。

 

“哥……”

 

“安静下来,白宇,你会没事的。”说罢他又转头对王成安开始谈判:“你要火车票,我帮你搞。火车站我会帮你一路开绿灯,请放过他。”

 

王成安听了这才松了紧绷的表情,他松了枪口。朱一龙朝白宇伸手,白宇这才踉跄跑到他身后。白宇手刚要伸出口袋,朱一龙便紧紧攥住了他的手。白宇抬头看他,但是只瞥到他眉毛皱的绷死。

 

“龙哥,真他妈有点本事。”他出门时又不忘补了句:“我等你电话,但给你逃跑的时间可不够长。”

 

 

 

门砰地扣响,像是所有支架被彻底打乱。白宇疯了般掏出枪扔到朱一龙身上。

 

“你刚才为什么不一枪崩了他?”

 

他确实吓坏了,甚至要爆发情绪到朱一龙身上。明明稍微清醒的理智很让其明晰朱一龙所要顾及的安危。朱一龙不能做百分之百的保证,能在开枪的一瞬间不让这个屋子躺下两具尸体。就像王成安所嘲讽的,无论是屈从,还是所谓的敌对关系。白宇于他,本就是个致命的存在。或许白宇此刻理解了朱一龙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但他忽然害怕了。

 

之前他贪婪、眷恋,享受这道模糊不清的感情。谁知道是寻求与罪犯苟且或者舔舐伤口的悲悯,亦或是偷取伊甸园的毒舌啃咬后的迷幻。白宇明白那把枪抵到脑门上的时候,就是现实的门锁被撬开。昔日的不屑和躲避,告诫他注定要为当初狂傲付出代价。

 

所幸,不等白宇开口。朱一龙首先瑟缩,他第一次眼睛里倒映着湿润透明的灯影,手脚慌乱地蹲地上捡起枪。那好像是个烫手山芋,朱一龙又不敢跟白宇借个藏掖的袋子。他留在房间里的东西不多,俩人又像是真要安安稳稳挨过这一个月去的,房间添了点其他生活的痕迹。

 

白宇原地低头站在那里,他的头顶还流着温热的血液,然而心口的疼痛却远远比过擦伤。真他妈的懦弱、胆怯,白宇自己骂着自己。朱一龙明明给了他逃窜的机会,白宇硬是要逮着他狠咬一口。这一口心头彻底裸露的疤痕又彻底裂开,像此刻的血液,无尽的痛苦和郁结流露出来。

 

他想起有一家“伤心透顶意大利面”,抛去了盐蒜、沙拉,只是凉水抄起,让人难以吞咽,以无痕无味的恶意感,招引每一个好奇的旅客。

 

“我、我不能送你去医院,”朱一龙拿着毛巾给他擦伤口,他的手是颤抖的。白宇动动嘴唇硬是憋了下去。

 

说着他往白宇口袋里塞了点钱,他想靠近吻吻白宇。但最终还是身体一滞停在极其细微的位置。那一瞬间白宇想着,如果他吻下来,或者拥抱他。他就直接说愿意跟他一起熬过去,愿意和他一起逃走,愿意抛弃一切。那时他可以抛却现实抛却理智,想来伤感文学上所谓的清晰逻辑都是包含孤独和失却的,因为没有拥有,他难以引发冲动和狂热。

 

 

 

朱一龙逃走了。

 

 

 

18.

 

 

“干嘛呢在这儿,犯相思病了?”

 

已经持续一周了。何洛作为身边的唯一知情人,也是唯一能撬开白宇的嘴,来解释他这张郁闷了整段时间的表情。常风连章鱼小丸子都哄不了他,这何洛一张嘴,常风立马扭过头来,扒开白宇堆得老高的书本嬉皮笑脸:

 

“原来是有小情人啦,太不够仗义了也不告诉我们。”

 

“你给他多买几份,他说不定还能搭理你。”何洛作势要赶客,常风见好就收,只是翻个白眼扭回去。

 

何洛见他状态不对劲,就索性拿笔戳他脑袋:“甩什么脸啊,又自己一个人压着,我们也不爽快啊。”

 

白宇果然发出一个吃痛的轻嘶,露出伤痕。何洛顿时既紧张又愧疚,慌忙问道:

 

“他打你了?”

 

“没。”

 

“那你俩打架了?出车祸了?人进医院了?”

 

“没,哎别瞎猜了。”白宇不耐烦摆摆手,突然又觉得没必要。于是他缓和表情,再次沉闷下去。

 

“没事,我……”他望着何洛的眼睛。

 

“我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惹上这种破事。”

 

谁知何洛突然轻笑一声,好像从他这句自我怀疑里猜中了七八分。但她仍然只是古怪精灵,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那如果放当时看,你觉得算破事吗?”白宇摇摇头,何洛又笑:

 

“我不知道你俩到底纠结什么矛盾,但从我角度看,你俩无论勾搭什么关系都算破事。确切的说是你脑子更疯一点;当然如果他还有点良心,那就他更疯一点。但这没什么羞耻的,感情的事,本来就无关乎身份现实。这样说好像我在害你,但是,诡辩的想一想,这世上本来没什么对错。感情又何必讲究科学呢。”

 

“你要我跟他一起过东躲西藏的生活?”

 

“我说了,你想要什么或者你用自己眼光去审视什么生活这都无所谓。你既然怀疑或者退缩,这并不愧疚羞耻。但你的内心如果对此现状是否定,是要选择他的话,这本就是无问西东。”

 

这样想似乎怪诞疯狂,但是白宇心中似乎一个隐藏的想法终于嘶声想要喊出来。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一天,白宇到学校门口狠狠地踢了一脚自动贩卖机。

 

他没立刻回家,因为那里没有人,也注定不能等到他要的人。确切的说他在救助站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一个小时。十分钟前他陆续给救助站的志愿者、爸爸妈妈打过电话。回答的理由基本是没有朱一龙这个人曾登记过,初中下一周即将考试,妈妈坐的高铁几十分钟后到家。先不说坦白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这样让老妈晕倒的事情,而是要说朱一龙彻底消失让他抓狂这件事。

 

这半个月,白宇好像忍不住自己在被窝里偷偷哭过几次。

 

易拉罐投进垃圾桶已经是晚上了,天气越冷,天黑的也越来越快。白宇看着公交站牌已经撤了曾红极一时的广告牌,车载新闻也被新的医疗保健品一带而过。他得感谢这个现代生活瞬息万变,爸爸与他微信交流的语气不再牵扯嫌疑犯与深夜的人身安全,而是考试和假期的补习班安排,甚至还要他去接妈妈回家。

 

好吧,他承认。

 

他不是有点喜欢他,有点想他。

 

而是发疯地想他,发疯地担心他,发疯地爱他。

 

 

 

 

19.

 

“小宇,怎么不吃饭了?”

 

妈妈给他买了生煎,他只是整个人坐在桌子上望着防盗窗发呆。那盆积满灰尘的仙人掌终于被朱一龙嫌弃扔掉了。这次朱一龙离开的倒也洒脱和清明,不敢捎走一点有关于白宇的东西。这时候白宇就要短暂推卸责任,轻声咒骂朱一龙固执别扭还胆小,可是回头想起来他自己可能还更傻逼。

 

他想,真他妈的憋得难受。

 

他甚至都不能给他打电话认个错道个歉,朱一龙只能换个一次性电话卡,藏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他一定是,彻底要给白宇来个了断来个安稳的生活,才不肯施舍给他一次机会。白宇有种想重新在这座城市里掀起这个嫌疑犯的冲动,但每当看见妈妈在厨房里做饭,他又陷入空旷的犹豫。

 

他抬头望向老房子的对面,老城区的旧楼拥挤吵闹,那时对面的窗户蒙着发黄的旧报纸,被对面的主人撕下来。白宇低下头沉思了很久,望着桌角掐灭的烟头。

 

 

 

20.

 

 

他也许后半辈子会佩服自己的勇敢。

 

趁着妈妈睡觉的时候,白宇背着书包跑了出去。

 

也许欠这个家庭一万个对不起,但是疯狂的头脑让深夜彻骨的想念和后悔侵蚀他啃咬他将近半月,即使要亡命天涯,他也要先找到朱一龙再谈这个疯头疯脑的决定。白宇似乎抓紧了每次枯燥乏味的安全教育课,他都想好了。找到朱一龙就让他去自首,判多少年也好,如果是死刑,他就陪他最后一路,送一送也行。

 

凌晨他仍然忍着脚痛走在街头,他打赌朱一龙无论在哪个角落一定见证了他一路奔跑。朱一龙不肯放过自己,也必定会像他一样不放过自己。白宇能够正常活着,可是朱一龙却要让自己在黑暗里死着。他如此残忍也如此大胆,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一天不破案,就证明朱一龙的执念仍然残留在白宇身上。

 

白宇蹲下身,爆发般的在喉咙里发出痛苦的悲鸣。

 

有时候这城市也没那么残酷的,在某一刻车站的人流也不再如他仇视般冷漠,冷风也没他想想得那般生硬。全凭那长叹一般微弱的颤动,这好像成了他活下去的命,好像窒息的喉咙松开桎梏。白宇流下眼泪,望着光污染蒙蔽的夜空。

 

于是他接起响了半天的电话,沉声道:

 

“哥哥,我错了。”

 

 

 

21.

 

他俩打车到了个破宾馆,因为旧地方没装身份证电子识别系统。朱一龙掏了假身份证,白宇只是在身后瞅着破损的摄像头发愣,这里盆栽都是被烫茶水浇死的,布满了烟灰和茶叶的枯败枝叶活像抽干的人,或许它仍然要挣扎活着。

 

这儿的前台只是蹙眉抬眼瞧了白宇一眼,说着五十块钱一小时的钟点房。但是白宇张嘴说了一句:“我们要住一晚。”

 

朱一龙以一种发怒的边缘神态回头瞪住白宇,他紧攥的拳头有裂开的伤口和青紫的淤痕。白宇记住了,从口袋里掏出了偷拿妈妈的钱推到柜台上。

 

“钱是我加的,你得听我的。”

 

 

 

 

似乎不用顾及钟点房来人的催促,他俩的确推门就滚到床上。朱一龙何尝不发疯地想他,他已经用尽任何所能及的办法彻底抹杀踪迹,至少接触这层深黑的地下,他就做好了悄无声息赴死的准备。

 

招惹上白宇是他们都应该反省的错误,而给白宇打电话则是彻底找死。

 

尽管他知道白宇用尽如何惨相、如何袒露、如何细微举止都是赌他用一切在明处的消失,而在暗处的无不窥探。人们都胜不过感性的思维,如同蛇的毒信,迅捷而短促的,以一种浅尝辄止的啃咬,蔓延整片神经的蚀骨腐烂。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朱一龙抱住白宇任由他窝在那里大哭。那时候他好像抖落之前脆弱敏感的神经扯断、撕裂,任一切折磨犹豫的想法彻底破灭。他遵从于直觉,服从于直觉。刀尖舔舐的蜜始终绽放着鲜艳与璀璨,伤口任你侵蚀,但是甜蜜让其痛感麻木。

 

他们与这座城市的深夜相拥入眠,白宇听着头顶热气轻扑,掷地有声的话语像燕雀发出呕心的尖叫。

 

“跟我跑吧,白宇。”

 

 

 

 

朱一龙想起很久之前的一刻,听见枪响,玻璃碎裂,警笛震得耳鸣,大动脉的鲜血也与枪口相称。

 

 

TBC

想想这篇文章我更希望着重在两人关于感情的纠葛和挣扎的心里过程,尽量避免了刑侦和大场面的挥霍。但外在环境还是要有,中心想来我也只会写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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